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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节(1 / 2)





  竟像宿醉一般,她现在有些头痛。

  柳凝吁了口气,不再去多想什么,只是将披在身前的外衫取下,叠好,捧在怀里。

  她伸手时微微愣了一下,看到左手被药纱裹了起来。

  之前为了自救,她用银簪扎破了自己的手,流了不少血……如今手腕、手背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,一点痕迹也没剩下。

  左手掌被白纱重重叠叠包着,结打得歪歪扭扭,活像只臃肿的白粽子。

  是他一贯的风格。

  柳凝看着粽子一般的左手,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
  湖边渐渐起了风,天色也越来越暗,她没有再多作逗留,走到附近街市上租了辆马车,回到顾府时,庭院里已经掌了灯。

  顾曦还没回来。

  柳凝也就无需解释她晚归的原因。

  她泡在浴桶里,水里浮着茅香叶,心口的蝶纹隐在水下若隐若现。

  柳凝将今日被赵承和碰过的地方,揉搓了几遍,心头的不适感消失后,手指慢慢抚上耳边。

  她回府后才发现,左耳边的明珠耳珰不见了。

  想来是被他拿走了。

  柳凝心中微澜,随即又很快想起,当时为了从树下接住她,景溯的手臂,似是受了伤。

  虽说他们不该相见,但……他也算救了她。

  无论如何,应该当面道一声谢。

  于是第二日,柳凝将他的外衫放进竹篮子里,还带上一壶药酒,便提着去了景溯的私宅。

  他的宅邸位置,并不难打听。

  她下了马车,拎着篮子走到府门口,通报了一声,很快便一个身着松绿袍的年轻男人,出了府门迎她。

  来人不是景溯。

  “柳小姐,好久不见。”

  男子文文雅雅地施了礼,柳凝一怔,只觉得此人眼熟,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。

  “大人是……”

  “在下沈弈。”沈弈笑了笑,“从前在沈府有过数面之缘,柳小姐不记得了?”

  柳凝这下子想起来了,当时她曾与沈月容在沈府待过一段时日。

  当时沈弈是新任家主,对她们也算是颇多照顾……后来沈月容病故,丧葬之礼亦是由此人亲自操持,办得极是周到。

  柳凝对沈弈,印象还是很不错的。

  “柳小姐到这儿来,可是来见太子殿下的?”沈弈笑了一下,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问道。

  柳凝觉得这个人好像是知道她与景溯之事,微微有些不自在。

  “……昨日承蒙太子殿下搭救,今日特来道谢。”她解释道,“殿下他昨日似是受了伤,也不知好些了没有?”

  “殿下他昨日回来,由医官诊治过后,便一直待在房中,谁也不见——便是臣,也未能知悉殿下情况。”沈弈执着折扇柄,轻轻敲了敲手心,“所以……恐怕还需柳小姐您,亲自去瞧一瞧了。”

  他一边说着,一边将柳凝引进府中。

  沈弈的话虽是一本正经,柳凝却还是听出一丝调侃之意。

  “沈大人就这么带我去,不需要向殿下通报一声么?”她抿了抿唇,“殿下不见外人,若是不经通报便贸然拜访,岂不是要吃个闭门羹?”

  沈弈侧过头,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对殿下来说,柳小姐怎会是外人?”

  柳凝没想到他话说得这样直白,脚步猛地一顿。

  她发边的银蝶步摇晃了晃,默了片刻,哂笑道:“沈大人……怕是误会了,我与殿下,并非是大人想象的那种关系。”

  她解释了两句,又觉得稍有些词穷,毕竟她与景溯的关系,着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。

  “哦……是在下失礼了,还请柳小姐莫怪。”

  沈弈朝柳凝躬身,致歉请罪,可唇边却仍挂着一丝调侃的笑意。

  显然她是越描越黑。

  柳凝决定不在此事上多作辩驳。

  她安静地跟在沈弈身后,直到他在一处幽静的院门前停下,折扇斜斜一指:“此处便是殿下的居所了。”

  “柳小姐,请进去吧。”

  沈弈笑了笑,便摇着扇子离开,只留下柳凝一人在院门前。

  她犹豫了一下,迈步踏了进去。

  这院落不大,布置颇有些古意,青绿色的地锦爬满了墙,夏日艳阳下,彰显出清清爽爽的翠意。